aespa 最近翻唱了 S.E.S. 的〈Dreams Come True〉。由寶兒製作的企劃,不僅重新編舞,也加入了寶兒新寫的說唱,給出了適合現代的九〇體驗。我們總是會因為寶兒驚人的唱跳實力,而忘記寶兒是名創作歌手,其歌手生涯的另個頂峰〈Only One〉便是由寶兒自己作曲作詞,並要求李秀滿放棄〈The Shadow〉當作正規七輯主打歌,並以〈Only One〉代替。

而翻唱的原曲〈Dreams Come True〉是 S.E.S. 1998 年正規二輯的主打歌,當年 S.E.S. 也是翻唱芬蘭女子組合 Nylon Beat 1996 年的歌曲〈Rakastuin mä looseriin〉,其實翻唱這種氛圍神秘、夢幻的歐陸音樂在當時韓國不常見,但也因為這般異質性,造就了 S.E.S. 從「妖精的誕生」進到下階段變成了「真正的妖精」。

S.E.S. 概念:和少女一起慢慢變老

這是數位修復過的版本,謝謝 SM 的 REMASTERED 計畫,讓我們可以再把元祖門面柳真驚人的美貌看得更清楚一點。

而關於 S.E.S.,應該是幾乎沒有年輕的親辜 (S.E.S. 粉絲名) 存在,大家對於成員的認識,大家應該也只比較知道《Penthouse 上流戰爭》的柳真。

關於 S.E.S.,你首先要知道,韓國女團的歷史是從 S.E.S. 開始的。這沒有誇飾的成分。S.E.S. 出道即被稱為歌謠界的妖精,以清純、潔淨誕生。他們也是第一個以從少女到淑女的過程為概念的女團,簡單來說,這概念就是女人變老的過程,聽起來很荒唐,但 S.E.S. 以近乎不可思議地方式完美達成,成為有如教科書般模範的存在。

90 年代有點太遠,我們可以藉由這場 1999 年 12 月 25 日的 Music Camp,像 aespa〈Dreams Come True〉的那句 'Let’s bring it back to 90’s',稍微瞥見 S.E.S. 是如何從少女轉型成淑女。

禁止主動 禁止大膽

像〈I Got A Boy〉和〈Next Level〉在一首歌裡的 Bridge 裡串上別首歌,對於 SM 家團飯完全不是新聞,1999 年的 SM 女團也是一言不合就 beat drop,甚至直接派出沈在元出來 rap 你一整段。這帶著明顯九〇調性,但背景一直有人在按電話的這首歌,就是〈Twilight Zone〉。這也不意外地出自劉英振之手。

做為正規三輯同名主打歌〈Love〉之後續曲,其實壓力非常大。保守的 KBS 電視台以「染黃髮對青少年造成不好的影響且會讓觀眾厭惡」為由,禁止上一首主打歌〈Love〉出演;而 SBS 電視台因為特定歌手沒有透過自己的音樂節目回歸,甚至故意在人氣歌謠當天才取消,不讓 S.E.S. 打歌,讓 SM 公司氣到跟 SBS 宣戰,旗下藝人通通拒上節目。

在三大無線台只能出演MBC的情況,〈Love〉一個一位也沒拿到。

現在來看就只是普通的都市麗人,但這頭黃髮在當年可以說是驚世駭俗的程度。

而後續曲〈Twilight Zone〉也遇到很多困難。〈Twilight Zone〉不僅更大膽、更主動,歌詞描繪的性感,不是以投射或滿足男性性幻想的存在,而是以渴望愛情之女性的積極態度來描繪少女的存在。歌詞裡的 'Come into my bed' 和露肚臍服裝都不被保守的韓國所接受。修改了歌詞,把 'bed' 換成 'heart',衣服包緊緊,最後才能站上三大無線台舞台打歌。

清純時都沒問題,但少女開始對情慾主動時,社會便開始反動。要知道,韓國女團歷史,即是女人和韓國父權社會的戰爭史。

我們的 Twilight Zone

2000 年 1 月 23 日,〈Twilight Zone〉在人氣歌謠中超越了 SKY (崔振英) 的永遠,這是 S.E.S. 正規三輯活動以來第一次、也是最後一次拿到無線台一位,成員 Bada 也為此留下感激的淚水,柳真也在安可舞台特別低頭向粉絲們感動致意。

打歌過程雖然慘澹,但粉絲越反越愛,正規三輯可沒有少賣。賣了 760,475 張的正規三輯《Love》,是 S.E.S. 銷量最好的專輯。若以發售一年內的銷量統計,在 BLACKPINK 正規一輯《THE ALBUM》橫空出世之前,可是穩坐冠軍寶座長達 20 年。

S.E.S. 以女性自覺主導之姿成長轉型——這不是賣弄性感風騷迎合父權凝視,而是渾然天成的成熟——女人不會因為變老而失去吸引力。打歌初期那成熟精緻的正裝風衣造型,至今仍然廣受好評。在當時的社會風氣來說,S.E.S. 即是在開闢疆土,建立起女性自主的 Twilight Zone。

現在你知道 Giselle 在 2021 年 aespa 版本裡〈Dreams Come True〉裡唱的那句 'I’m in Twilight Zone.' 為什麼要用大寫了。

最後讓 S.E.S. 代替我 '祝您聖誕快樂'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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